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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軍機叛逃實錄(1945--1989)

1945年8月20日,汪僞政府空軍的1架日制“九九”式運輸機,由少校飛行教官周致和、少尉飛行員趙乃强、黃哲夫駕駛,從江蘇揚州起飛,飛抵延安,首創從敵對陣營駕機投奔共産黨先例。這架飛機是日本贈送給汪僞政府專機班的,機名“建國號”。飛抵延安後爲紀念此次起義行動改名820號

  1946年6月26日 ,國民黨空軍第8大隊上尉飛行員劉善本、副駕駛張受益、空勤機械師唐世耀、通信員唐玉文駕駛1架美制B—24轟炸機從成都起飛,飛抵延安,首創國民黨空軍駕機投奔共産黨的先例。劉善本山東昌樂人,1938年畢業于國民黨空軍中央航校,曾于1943年赴美受訓,幷被內定爲蔣介石“美齡”號專機的駕駛員,起義後任東北民主聯軍航校副校長、空軍副旅長、空軍第10師師長、解放軍第一航校校長、空軍軍訓部副部長、空軍學院領航系主任、副教育長,1964年晋升爲少將。

  1948年9月23日 ,國民黨空軍第4大隊23中隊上尉分隊長楊培光駕駛1架美制P-51戰鬥機從北平起飛,先飛到遼源機場,遭到地面炮火猛烈射擊,被迫繼續北飛,後在四平機場降落。

  1948年12月16日 ,國民黨空軍第8大隊中尉飛行員俞渤、郝桂橋、陳九英,中尉領航員周作舟、張祖禮駕駛1架美制B-24轟炸機從南京起飛,起飛後曾準備轟炸南京大校場機場和總統府,因投彈系統故障,5枚炸彈都落到南京城外燕子磯,當時蔣介石正在大校場機場空軍俱樂部慰問空軍將士,聽到爆炸聲大驚失色。投彈後轟炸機飛到解放軍占領下的石家莊。

  1948年12月29日 ,國民黨空軍第4大隊23中隊中尉飛行員譚漢洲駕駛1架美制P-51戰鬥機從青島起飛,在瀋陽北陵機場降落。

  1949年1月3日 ,國民黨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上尉飛行教官謝派芬(1948年11月加入中共)、中尉飛行教官蔣聲翰在中共地下黨員呂雲蓀的策反下,組織機務員李葆華、田維初、荀富貴駕駛1架美制C-46運輸機從杭州起飛,飛抵鄭州機場。

  1949年1月12日 ,國民黨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教育處上尉副官高全諍駕駛1架美制L-5通信機,從杭州起飛,原計劃飛往徐州,因天色昏暗,沒能發現,只好在安徽宿縣雙石鋪河灘上迫降。

  1949年1月14日 ,國民黨空軍第3大隊28中隊中尉飛行員閻承蔭駕駛1架美制P-51戰鬥機從南京飛機,飛抵濟南張莊機場。(閻承蔭的三哥就是在抗戰時期發明了空中降落傘雷的著名飛行教官閻雷。)

  1949年1月15日 ,國民黨空軍第20大隊11中隊中尉飛行員劉煥統、鄒耀坤、宋宏儒,在青島機場砸開機艙,駕駛1架美制C-46運輸機起飛,飛抵瀋陽。

  1949年1月27日 ,國民黨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飛行學員周夢龍、李延森利用飛行訓練的機會分別駕駛1架美制PT-17教練機從杭州起飛,飛抵合肥。

  1949年1月30日 ,國民黨上海民航局空中交通管制站站長邢國錚、空中交通管制站管制員劉書榮、華興杭、飛行副駕駛李筠、機械員陳鐵生,在中共地下黨策反下,在乘坐C-47客機從上海飛往青島途中,劫持飛機在濟南降落,首創民航機投奔共産黨先例。

  1949年2月2日 ,國民黨民航局上海龍華空中交通管制站助理管制員李愚和上海虹橋機場指揮塔臺管制員刁家平,從上海駕駛1架美制L-5通信機起義,起飛後因機械故障在上海以北墜毀,2人受傷,後經地下黨安排,2人從地面到達解放區。

  1949年2月3日 ,國民黨空軍第8大隊中尉飛行員張雨農、任永壽、黃友壽、黃文剛乘著機務人員例行試機的機會,利用中午休息的機會,偷上1架美制B-24轟炸機强行從上海起飛,飛抵北平南苑機場。

  1949年2月19日 ,國民黨空軍第10大隊101中隊中尉飛行員徐駿英、少尉飛行員魏雄英(中共地下黨員)、中尉通信員趙昌燕、少尉領航員張鐳,在中共地下黨的策反下,從上海起飛,降落在濟南。1952年6月7日 魏雄英在駕機向進軍西藏部隊執行空投任務時撞山身亡。

1949年2月22日,國民黨空軍第10大隊102中隊中尉飛行員楊寶慶撬開機艙,駕駛第20大隊的1架美制C-46運輸機,從西安起飛,計劃飛往北平,因燃料耗盡迫降于河北唐山。

  1949年3月7日 ,國民黨空軍第1大隊中尉飛行員王玉珂、空軍軍官學校上尉副中隊長劉繼廣、中尉飛行教官禹慶榮(3人均爲中共地下黨員)從上海駕駛1架英制“蚊”式戰鬥機飛抵河北石家莊。

  1949年3月7日 ,國民黨空軍第10大隊101中隊中尉飛行員唐宛體(中共地下黨員)、中尉通信員李學冕、機工長彭樹新,從漢口偷駕1架C-46起飛,原計劃飛往北平,因惡劣天氣無法分辨航向,最終因燃料耗盡而在熱河赤峰上空弃機跳傘,3人均平安落地。

  1949年4月7日 ,國民黨空軍第1大隊3中隊中尉飛行員梁惠福、漢口警備區少尉排長黃琪玲(國民黨起義將領92軍軍長黃翔之子)和小學教員王亞蒙(女),乘著黎明前警戒鬆懈混入機場,駕駛1架美制B-25轟炸機從漢口機場强行起飛,降落在鄭州機場。

  1949年4月9日 ,國民黨空軍第10大隊中尉飛行員刁光弟(中共地下黨員)、中尉領航員沈濟世、少尉通信員王凡、少尉機械員徐邁、空軍供應總處少尉軍械官于振超、機工長羅錫齡、宋永信,在中共地下黨的策反組織下,于試飛爲名從上海駕駛1架C-46運輸機起飛,飛抵濟南。

   1949年4月17日 ,國民黨空軍第8大隊上尉飛行員杜道時,在第20大隊機工長郝子儀的協助下,駕駛第20大隊的1架美制C-46運輸機從臺灣新竹機場起飛,杜道時原是B-24轟炸機的飛行員,從未駕駛過C-46,竟能以2人駕駛需要5人機組的C-46安全起飛,確實不易。飛機飛臨徐州機場時,解放軍誤爲敵機來襲,組織對空射擊,C-46就在防空火力彈雨中降落,降落時機翼中彈,幸好2人未受傷。這是國民黨空軍首次從臺灣駕機

  回歸大陸。

  1949年6月15日 ,國民黨空軍第11大隊上尉作戰參謀毛履武(中共地下黨員)在從漢中南鄭機場駕駛美制P-47戰鬥機起飛偵察西安途中,見僚機因故障返航,正是起義的大好機會,便果斷改變航向,直飛河南安陽,安全降落。

  1949年8月25日 ,國民黨中央航空公司副駕駛李福遇(原國民黨空軍轟炸機中隊長,蔣介石專機的副機機長,是重慶談判後送毛澤東回延安的專機機長),在中共地下黨的策動下,開始進行駕機起義準備。當天原是只準備去廣州白雲機場觀察飛機警衛情况,見央航1架C-47型客機剛加滿油,又沒有警衛,便抓住機會,强行駕機起飛,經5個多小時飛行,在南京安全降落。

1949年10月16日,國民黨空軍第10大隊上尉飛行員江富考、機工長周震南、機械兵石建儒、陳尚明從臺灣嘉義機場駕駛1架C-47運輸機起飛,以超低空飛行擺脫國民黨空軍戰鬥機的追殺,安全降落在南京。次日淩晨爲防止國民黨空軍報復轟炸,連夜轉場濟南。從嘉義機場起飛時,正好蔣介石結束了對菲律賓的訪問,乘專機回到嘉義,親眼目睹了江富考强行起飛的一幕,他走下專機舷梯,沒有和迎接他的任何一名官員握手交談,便匆匆驅車離去。

  1949年10月17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飛行學員魏昌蜀利用中午休息時間警戒鬆懈的機會,潜入臺灣岡山機場駕駛1架AT-6教練機强行起飛,在福州機場降落,飛機落地不久就遭到國民黨空軍追擊而來的P-51戰鬥機掃射,機身3處中彈,但無大礙。

  1949年10月27日 ,國民黨央航副駕駛呂輯人、機械員領班蘇文煥、機械員楊兆藩、謝超群(均爲前國民黨空軍飛行員),在中共地下黨的測定組織下以試車爲名登上1架DC-3客機,從香港起飛,在已遭到破壞的廣州白雲機場上短距離緊急降落。爲防止國民黨空軍的報復,連夜從廣州起飛經漢口飛抵北京。

   1949年11月9日 ,國民黨中央航空公司和中國航空公司在香港的2000餘員工和80架飛機通電起義,當天就有12架飛機(1架CV-240,3架C-46和8架C-47)在央航總經理陳卓林和中航總經理劉敬宜率領下飛往北京、天津。史稱兩航起義。

  1949年12月26日 ,國民黨空軍第1大隊第3中隊中尉軍械員岳哲安(他曾在美國接受過飛行訓練)從臺灣台中機場乘警衛不備偷上1架美制PT-17教練機强行起飛,安全降落在福州機場。

  1950年1月3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第28期飛行學員李純,在中共地下党的組織策劃下利用第一個放單飛的機會,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臺灣岡山機場起飛,在福建漳浦東湖鄉海灘上迫降。

  1950年1月9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第28期飛行學院黃永華,在中共地下党的組織策劃下,利用單飛訓練之機,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臺灣台南機場起飛,在廣東潮安降落。

  1951年3月27日 ,國民黨空軍第10大隊專機組少校飛行員戴自謹、機械師史殿文,在臺北上空劫持1架B-25轟炸機,安全降落在上海江灣機場。

1951年9月12日,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飛行學員劉希尚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臺灣岡山機場起飛,在福

建漳州機場安全降落。

  1953年6月26日 ,國民黨空軍第1大隊少校領航員葉剛、第4大隊少尉飛行員孫志强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金門起飛,飛往大陸,因燃料耗盡在浙江上虞迫降。

  1953年10月18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飛行學員陶開府、監察總隊測向台見習機務士秦保尊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臺灣岡山機場起飛,在福建漳州機場安全降落。

  1954年1月26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飛行學員胡弘一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臺灣岡山機場起飛,在福建同安迫降。

  1954年2月19日 ,國民黨空軍第1大隊上尉參謀黃鐵駿、射擊軍械士劉銘三駕駛1架B-25轟炸機從臺灣新竹機場起飛,因燃料耗盡在浙江三門迫降。

  1955年1月12日 ,國民黨空軍少校聯絡官郝隆年、第20大隊少校參謀王鐘達、機械師唐鏡駕駛1架C-46運輸機從臺灣台中機場起飛,在福建福州機場安全降落。

  1955年2月23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飛行學員劉若龍、朱寶榮駕駛1架PT-17教練機從臺灣虎尾機場起飛,在福建平漳海灘上迫降,兩人各獲獎金1000元。

  1955年5月18日 ,國民黨空軍第3大隊中尉參謀何偉欽駕駛1架P-47戰鬥機從臺灣屏東機場起飛,在廣東海豐迫降。

  1956年8月15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少校教官黃綱存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臺灣岡山機場起飛,在福建仙游迫降,獲得獎金8000元。

  1960年1月12日,解放軍海軍航空兵第4師飛行員楊德才駕駛1架編號6501的米格-15戰鬥機從浙江路橋起飛,飛往臺灣,結果在臺灣宜蘭地區迫降時機毀人亡。這是解放軍方面第1架叛逃的軍用飛機。

  1961年9月15日 ,解放軍飛行員邵希彥、高知學駕駛1架安-2運輸機從山東膠縣起飛,在韓國濟州島降落,2人于10月7日抵達臺灣,獲黃金500兩 ,後2人在臺灣空軍服役,均以上校軍銜退役。

  1962年3月3日 ,解放軍海軍航空兵第6師第16團3大隊8中隊飛行員劉承司駕駛1架米格-15戰鬥機從浙江路橋起飛,飛抵臺灣桃園機場。獲黃金1000兩 ,後加入臺灣空軍,官至空軍電臺上校副台長。

  1962年7月25日 ,解放軍發布通告,宣布對駕駛飛機、艦艇起義歸來人員的獎勵和聯絡方法。1864年3月15日 ,再次發布通告,重申了對駕駛飛機起義歸來人員的獎勵方法,幷公布了廣東汕頭、福建青田和浙江路橋3個機場的航向、電臺呼號和波長。

  1963年6月1日 ,國民黨空軍第2聯隊第11大隊43中隊上尉飛行員徐廷澤駕駛1架美制F-86戰鬥機從臺灣新竹起飛,在福建龍田機場安全降落。徐廷澤被授予少校軍銜,幷獲得2500兩 黃金的獎金。而這架F-86則被送到軍事博物館作爲展品供人參觀。

  1965年11月11日 ,解放軍空軍第8師22大隊李顯斌駕駛1架伊爾-28轟炸機從杭州筧橋機場起飛,飛行途中李顯斌開槍打傷領航員李才旺,駕駛飛機在臺灣桃園機場降落時由于操縱失誤,機尾撞擊地面,導致尾艙通信員廉寶生死于非命。臺灣方面將3人全部封爲“反共義士”,李顯斌獲得280萬新臺幣的獎金,幷加入臺灣空軍,以上校軍銜退役。1991年12月事母至孝的李顯斌從加拿大以臺胞身份回鄉探母,被青島公安局逮捕,後被以投敵罪判處有期徒刑15年。而李才旺傷愈後定居臺灣,1976年加入美國籍,幷于1998年12月從美國回鄉探親。

  1969年5月26日 ,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上尉教官黃天明和飛行學員朱京蓉駕駛1架美制T-33教練機從臺灣岡山機場起飛,在福建惠陽迫降。

1977年7月7日,解放軍空軍第2偵察機團1大隊2中隊中隊長范園焱駕駛1架編號3171的殲-6(米格-19)戰鬥機從福建晋江起飛後,以超低空飛行直飛台南機場。獲黃金4000兩 ,後加入臺灣空軍,被授予上校軍銜。

  1981年8月8日 ,國民黨空軍第5聯隊少校考核官黃植誠駕駛1架美制F-5E戰鬥教練機借考核新飛行員之機,駕機起義。當他飛到福建龍田上空時,後座的飛行學員許秋麟堅决要求回臺灣,黃植誠便掉頭飛到東引島以西讓許跳傘,隨後再次飛往大陸,在福建福州機場安全降落。黃植誠獲得獎金65萬元,1988年被授予上校軍銜。而臺灣國防部長高魁元則因此事引咎辭職。

  1982年10月16日 ,解放軍空軍第1偵察機團1大隊2中隊飛行員吳榮根駕駛1架殲偵-6從山東文登機場起飛後,他謊報發動機空中停車,乘指揮塔臺忙于實施特情處置程序,以超低空全速飛往韓國漢城K16機場,後于10月31日 抵達臺灣,吳榮根獲黃金5000兩 ,加入臺灣空軍,授予少校軍銜。

  1983年4月22日 ,國民黨陸軍航空兵第1支隊第1分隊少校分隊長李大維駕駛1架U -6A 偵察機從臺灣花蓮起飛,飛往大陸,因當時天氣惡劣,他無法找到機場,在福建寧德三都港盤旋時被港內軍艦誤會,遭到高炮射擊,便在海灘上迫降。李大維獲得獎金15萬元,他出身于臺灣的軍人世家,兩次獲得過國民黨“國軍英雄”稱號,因此他的起義引發了臺灣軍界的巨大震動。

  1983年8月7日 ,解放軍空軍被借調到海軍進行新型空對空導彈試驗的副團職飛行員孫天勤借試驗飛行之機,駕駛1架殲-7(米格-21)戰鬥機從遼寧大連機場起飛,飛抵韓國漢城K16機場。此次叛逃創造解放軍職務最高機型最新的雙記錄,中國要求韓國交還飛機和飛行員,韓國將飛機交還中國,而孫天勤則于8月24日 抵達臺灣,獲黃金7000兩 ,幷加入臺灣空軍,授予上校軍銜。

   1983年11月14日 ,解放軍海軍航空兵第6師第18團2大隊中隊長王學成駕駛1架編號83065的殲-5(米格-17)戰鬥機從浙江岱山機場起飛,在2架臺灣空軍F-5戰鬥機的引導下在臺灣桃園機場迫降。獲黃金3000兩 ,後加入臺灣空軍,授予少校軍銜。

   1985年8月25日 ,解放軍空軍飛行員蕭天潤駕駛1架轟-5轟炸機從山東膠縣起飛,飛往韓國,在韓國裏裏市迫降時發生事故,領航員孫武春死亡,蕭天潤受傷,幷撞死地面的一韓國農民。9月20日 ,蕭天潤抵達臺灣,獲黃金3000兩 ,而飛機上的報務員劉書義則根據其要求返回大陸。

  1986年2月21日 ,解放軍空軍第4偵察機團第3大隊中隊長陳寶忠駕駛1架編號3283的殲偵-6從遼寧瀋陽機場起飛後,以超低空脫離編隊飛往韓國水原機場,陳于4月30日 抵達臺灣,獲黃金5000兩 。

  1986年10月24日 ,解放軍空軍飛行員鄭萊田駕駛1架殲-6戰鬥機飛抵韓國,鄭後去臺灣,獲黃金5000兩 。

  1987年11月19日 ,解放軍空軍第49師中隊長劉志遠駕駛1架殲-6戰鬥機從福建龍溪起飛,以超低空穿雲而出,飛抵臺灣清泉崗機場,獲黃金5000兩 。

  1988年9月11日 ,解放軍鑒于兩岸關係的緩和,宣布停止執行1962年頒布的對駕機起義的獎勵方法。

  1988年9月15日 ,作爲9月11日 解放軍宣布停止執行1962年頒布的對駕機起義的獎勵方法的回應,臺灣也宣布大幅度降低對駕機、駕艇來歸人員的獎金。

p   1989年2月11日 ,國民黨空軍第737聯隊第5大隊中校輔導員林賢順駕駛1架F-5E戰鬥機借空中考察之機,飛往大陸,因低空大霧,未能找到汕頭機場,燃料耗盡後在廣東豐順縣上空弃機跳傘,左臂受傷。傷愈後被授予中校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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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共一九四九年十月建國之初,蘇聯的第一代噴射戰鬥機 — 米格十五 — 也開始進入蘇聯空軍服役,但是因為當時蘇聯並沒有任何敵人,所以沒有一個實戰場地可以驗證那型飛機的空戰性能,而國共雙方的內戰,卻給了蘇聯一個極佳的藉口將那型飛機送到中國。

一九五零年初第一批米格十五秘密抵達中國,並在三月底進駐上海,而那時國民政府的空軍卻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情報。因此當年四月一日四大隊的二十二中隊還像往常一樣在隊長李長泰少校的率領下,由嘉義進駐舟山群島的定海空軍基地。

李長泰少校是一個實戰經驗相當豐富的飛行員,抗戰期間曾創下擊落日機四架的紀錄。他也是一位身先士卒的領導者,在進駐任何地方之初他都是第一個出任務的人,因為他覺得身為隊長一定要先將敵我的態勢先弄清楚,才能有效的領導。

所以他在抵達定海的第二天就帶著王寶翔上尉由定海機場起飛,去執行一個對乍浦附近的偵巡任務。在他們看來這將是一個相當簡單的任務,因為在前幾次駐防期間,大家對舟山附近的環境及敵情已經相當瞭解,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一次他們所將面臨的竟是蘇聯最新式的米格十五噴射戰鬥機。

當天,那兩架飛機都沒有回來。

中隊長李長泰在嘉興附近被敵機擊落,王寶翔上尉被擊傷後勉強支撐著飛到杭州灣在海軍太昭艦附近跳傘獲救。

王寶翔上尉回到定海機場後,在任務歸詢時表示:他們那兩架飛機在嘉興附近正對地面的一列軍車攻擊時,冷不防一陣曵光彈由上而下在飛機四周飛梭而過,王寶翔先是見到李長泰飛機的左翼中彈,然後左翼在一陣油霧中斷落飛脫,飛機在左翼折斷後立刻向右滾轉撞地爆成一團火焰,王寶翔在驚愕中趕緊向四周查看,在他尚未發現任何敵機之際他就聽到自己的飛機也發出了一陣乒乓亂響,並立刻開始劇烈的震動,發動也冒出大量濃煙,他知道自己的飛機也已中彈,所以他只能盡量將飛機保持平飛往外海衝去,幸運的是剛好海軍的太昭艦正在杭州灣附近巡戈,於是他就決定在太昭艦附近跳傘。

國共內戰間有不少國軍的飛機被中共擊落,但那些都是被地面砲火擊中而墜毀,這是第一次有國府的飛機被中共的飛機擊落,所以這個事件在當時的空軍總部裡激起了一陣騷動,第二天下午四大隊大隊長張光蘊就由嘉義趕到定海,一來是穩定軍心再來也是想衡量情勢決定對策。

由王寶翔所提供的資料顯示他們是被共軍的一種快速飛機所擊落,為了確定中共已有飛機在上海附近活動,張大隊長決定率領十二架飛機前往上海做一次威力搜索,看看到底共產黨有些什麼飛機在那裡進駐。

四月八日張大隊長率領著十二架飛機由定海起飛向上海飛去。在剛進入上海市區上空時,第三分隊的三號機陳燊齡上尉(四十年後升任國軍參謀總長)就發現江灣機場有幾架後掠翼的飛機正在起飛,他立刻用無線電向長機報告,張光蘊大隊長見到目標之後馬上帶著他那編隊的四架飛機對著江灣機場俯衝下去,野馬機以三百多哩的空速由高空俯衝而下,照理該可以追上任何螺旋槳式的飛機,但是那天他們由高空俯衝下來之後,卻根本無法追上那幾架起飛後向西逃逸的飛機。張光蘊中校發現追不上前面的飛機後,領著編隊在六千呎改平,然後圍著江灣機場,大場機場及龍華機場繞了幾圈,希望能發現一些停在地面的敵機。然而空中及地面都沒有再發現任何敵機的蹤影,大隊長只得失望的率隊返航。

那次任務雖然沒有與敵機遭遇,但是他們卻發現了中共已有噴射機的事實,然而參謀本部的高層們卻還是有些半信半疑,於是空軍總部下命第十二偵察中隊派兩架P-38型偵察機於四月十日上午對上海的幾個機場進行空中偵照。

偵察中隊的剛葆樸上尉及劉新民上尉兩人所拍攝的照片,證實了大場機場上已經駐有蘇聯的新式米格十五噴射戰鬥機。

這個發現震驚了參謀本部,決策當局瞭解中共在有了新式的噴射機之後,我方空軍將完全無法與之抗衡,於是在當年五月間宣佈將主動放棄舟山群島,將所有守軍撤退來台。

李長泰少校的犧牲,替蘇聯驗證了米格十五的高速空戰性能。在他殉國九年之後,美軍為了噴射機空戰而研發出來的響尾蛇飛彈,則是首先交給國府空軍,在一九五八年的八二三砲戰期間,讓一群中共飛行員的血肉之軀,驗證了響尾蛇飛彈的準確性!

在國共雙方各自慶祝空戰勝利的當兒,有沒有人去想過那被擊落的飛機裡都是坐著與我們同文同種的炎黃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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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過不了這個關卡呢?」羅建華焦急的問著他前面的那位盲眼的摸骨師。 「那就如秋風掃落葉了,所以,切記3月29日那天無論如何不要登高!」盲眼的摸骨師面無表情的說著。

那天是民國56年3月初的一個週末,羅建華是和他的女友一同到新竹關西一帶旅遊時,臨時興起走進那間遠近馳名的摸骨算命館,沒想到聽到的卻是讓他心神極端不寧的預言。對於一般人而言,「不要登高」並不是很難的事,但是羅建華是空軍1大隊9中隊的中尉飛行員,飛行幾乎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當他聽了算命師的話之後,頓時心中起了極大的波瀾。

「其實,由另一方面看來,摸骨師父不是說只要能過了這關卡之後,這輩子就飛黃騰達,成就不可限量嗎?那麼姑且信他一次,3月29日那天不要去登高,這又不是很難的事情。」隨行的王姓女友見到羅建華走出算命館之後悶悶不樂的樣子,連忙說一些話來激勵他。

「問題就在這裡,如果隊上那天剛好有任務排到我,我怎麼能說算命的讓我不要去飛?」

「不是算命的讓你不要去飛,而是你心裡有疙瘩,那天不適於飛行!」王小姐將這事情說的合情合理。

「可是……作為一個軍人………」羅建華有些被說動了。

「軍人也是人,再說只是請一天假而已,反攻大陸又不是你一個人一天可以做得到的事!所以3月29日那天你就請一天病假!」

「請病假?我生什麼病啊?」

「相思病!你一個人在台南想我想的生病!」

「好傢伙,妳可真會說話!」羅建華臉上露出了笑容,兩個年輕人一下子就將算命師所說的話拋在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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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47年9月18日下午,台灣北部的天氣異常悶熱,空氣中的濕氣似乎濃的隨時會凝成水珠,化成大雨傾盆而下,然而在這下與不下之間卻更令人悶的發慌。

作戰組簡報室裡的一台老舊電扇,雖然已經開到最大,但是所吹送出來的熱風對房間裡幾個穿掛整齊的飛行員來說,卻是起不了絲毫作用,每個人灰綠色飛行衣的背後都已被汗水沁濕。作戰官站在牆上大地圖前,不停的揮動手中的那根細棒,指著台海對岸的幾處敵軍機場與陣地,解說當天的作戰任務。

那天的任務是一批掩護偵照任務,12中隊的李南屏上尉受命於下午3點35分駕RF-84前往圍頭方面偵照,5大隊則派出四架F-86擔任掩護任務,那四架軍刀機的飛行員是:領隊詹承矩少校,二號機丁定中中尉,三號機董光興上尉及四號機毛節盛上尉。

對岸的人民解放軍自從8月23日開始對金門砲擊以來,在近一個月的時間內已經對那彈丸之地的小島發射了十多萬發砲彈。任何人都知道砲擊只是手段,敵軍的真正目的是金門或是台灣本島就成了國防部官員心中的一大疑問,為了能準確的判斷敵軍的意圖,國防部下令空軍的第六偵察大隊每天不定時的對浙閩粵沿海各港口及機場進行空中照相,希望能藉著敵軍部署的狀況來判斷敵軍真正的目的。為了掩護無武裝的偵察機,同在桃園空軍基地的第五戰鬥機大隊幾乎扛下了所有的空中掩護任務,8月23日以來在掩護過程中已有四次和敵機遭遇,其中8月25日及9月8日的兩次掩護任務中皆創下擊落敵機的紀錄。

作戰官仔細的將目標地區的敵我態勢講解給四位擔任任務的飛行員及一位預備機的飛行員之後,氣象官接著將海峽及目標區的天氣狀況也做出了簡報,當天桃園本場是密雲,海峽及金門上空都是疏雲,天氣雖然不是頂好,但是對於任務的執行應當沒有太大關係。

毛節盛上尉坐在簡報室裡仔細的將作戰官及氣象官所提供的資料擇要記下,雖然是四架飛機編隊出發,但是他知道一旦飛機起飛離場之後,他自己一個人在飛機上將是完全孤獨的,面對著詭異的敵情及變化多端的天氣,他必須事先掌握足夠的資料,才能在戰場上對敵人做出致命的攻擊,然後安全的返場落地。

任務提示之後,在前往裝具室著裝時,毛節盛突然覺得心中有著一股突來的壓迫感,似乎空氣中的濕氣剎時全凝結起來似的讓他透不過氣來,他趕緊穿上抗G衣,匆忙的抓起頭盔及降落傘之後便快速的走出裝具室,看著陰霾的天空,突然想起幾年前在一次任務出發的時候,他也有著這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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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武夷山脈,夕照將山峰染成金黃色,山谷及背光的地方卻已經是一片灰黑,這種強烈的對比讓這初夏的黃昏由空中看來有一股蕭颯之氣。

一陣尖銳的飛機渦輪發動機聲由遠而近,隨著高頻率的噪音而來的是飛機低空掠過時所引起的強烈陣風,兩架機翼上漆著青天白日標誌的RF-84雷霆式偵察機以貼著樹梢的高度在武夷山脈中穿梭著,緊隨在後的是另外兩架俄製的米格十五型噴射戰鬥機。

時間是民國47年6月17日下午5點多鐘,那兩架RF-84是中華民國空軍第6大隊12中隊的兩架偵察機,在執行完對福建長汀的偵照後,正對著四百多浬以外的桃園空軍基地返航途中。

RF-84雖然具有後掠式的機翼,但是那具J65軸流式發動機所產生的7800磅推力對於25,000磅的飛機來說似嫌不足,尤其是與靈活的米格十五相比,就更顯得笨拙與緩慢。所以那天在武夷山脈中被米格十五追逐之下,兩架RF-84的飛行員所仰仗的只是自己的技術。

除了飛機的推力不足之外,RF-84的座艙罩也不是先進的氣泡型,座艙後面的鰭狀流線型機身嚴重的阻礙了飛行員對後的視線,所以出任務時長機與僚機必須比翼飛在同一條線上,這樣才能互相注意另一架飛機六點鐘的方位。

「Two!注意地形!」長機飛行員楊世駒少校在無線電中叮嚀僚機金懋昶上尉。

超低空飛行時,最重要的就是對地形的認識,這樣才能掌握時機將飛機始終維持在離地一定的高度下。武夷山脈對於楊世駒及金懋昶兩人來說是相當陌生的地段,然而為了將機腹中的底片安全的運回台灣,他倆真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將飛機以五百多浬的空速飛在離地不滿五十呎的高度,雙眼隨時注意著機前地形的變化,手腳配合著板桿蹬舵,將飛機隨著地形的起伏,始終保持在比敵機稍低的位置。

機身旁邊一連串飛逝而過的曳光彈讓楊世駒知道米格十五就在他後面不遠的地方對他開火,但是他卻連往後查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偶爾由座艙中的後視鏡中看著機後若隱若離的敵機,敵機機頭忽明忽滅的砲管,明顯的在告訴他只要有一枚超前的砲彈擊中他的飛機,翼下荒煙漫草的山谷即將是他的葬身之地,想到這裡他覺得頸後的毛髮全都豎了起來。

楊世駒抽空往右看了一下飛在他右翼一千多公尺外的金懋昶,他發現金懋昶的飛機後面並沒有任何追兵,這讓他放心不少,因為這樣今天至少會有一架飛機能飛回桃園,將國家所迫切需要的情報帶回去,要不然明天空軍會再派出兩架飛機冒著和他們同樣的危險前去長汀偵察!

「Leader!敵機一直在你後面對你開火!我飛近一點替你引開敵機!」金懋昶也發現了敵機似乎一直在對著長機追擊。

其實我方早有情報指出;共軍的戰術是先以全力攻擊長機,將長機擊落後再攻擊僚機。照當時的情況看來,那項情報還真不假。

「Two!不要管我,趕快自己找路回家,等會兒回桃園見!」

就在那時那兩架飛機飛進了一道峽谷,兩人將飛機的高度又壓低了一些,尾隨在後的兩架米格十五似乎不敢隨著他們將飛機飛進峽谷,只得飛在山谷上面繼續追逐。

尾追的敵機飛在他們的後上方,暫時失去了開砲的機會,但是楊世駒及金懋昶兩人卻無法鬆一口氣,因為險惡的地形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威脅,再加上夕陽最後的一點薄弱陽光也被山峰擋住,使視線受到相當的限制。

楊世駒看著前面的山谷向右彎去,他輕輕的將駕駛桿向右壓去讓飛機擦著左邊的山岩轉向右邊,金懋昶則因為飛在楊世駒的右側,無法以同樣的角度轉向右邊,於是將飛機拉高,就在金懋昶拉高的那一剎那,尾隨在後的一架米格十五立刻追了上來對著他開砲,但是那時金懋昶已經飛過山岩正在推桿將飛機向右下方滑去,楊世駒看見了在金懋昶頭上飛舞而過的一陣曳光彈。

「好險!」楊世駒的耳機裏傳來了金懋昶的聲音。

就在那時,楊世駒突然發現前面又有一個峭壁擋住去路,他趕緊拉高機頭同時按下話筒:「Two!注意前面!」

楊世駒的飛機擦著山岩飛過了那個峭壁,他飛出了山谷,也重新飛進了陽光,夕陽的餘暉立刻將他的飛機照的閃閃發光。失去了地形的庇護之後他首先想到的是後面的米格機到底是在他的哪個方位?於是他抬頭往後視鏡看了一下,他沒看見敵機,卻看到了後面那座山頭上的一縷黑煙!

「Two!你在哪裡?」楊世駒大吼了一聲!

無線電中一陣寂靜,金懋昶沒有再回答,他的飛機因為來不及拉高,撞在福建連城附近的山峰上,那天是他28歲生日的前四天!

「Two!………」意識到僚機已經撞山的事實,楊世駒再度按下話筒時喉嚨已經咽住,說不出話來了。

機身附近又是一陣曳光彈,楊世駒知道這場戰爭並沒有因為金懋昶的撞山而停止,他強抑住心中的憤怒與悲傷將駕駛桿猛然向左壓去,又躲過了敵機這一波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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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操系統失效! ......... 發動機順利發動之後,下一步就是操作系統的檢查,就在這時張明仁及任克剛發現起飛配平位置指示不正常,當張明仁將操縱桿上的調整片電門調到起飛位置時,儀表上的指示綠燈並沒有亮,他回頭看了一下機尾上方的升降舵,發現它會隨著電門的控制上下搖動,但是當他試著將升降舵定到起飛位置,燈仍然沒有亮。

他們兩人與地勤機械士很快的討論了一下:推動調整片電門時可以看到升降舵在上下移動,唯一沒有反應的是儀表版上的指示燈。在這種情況下極可能是指示燈線路故障而不是操縱系統的問題。任克剛決定利用機外的指示來將升降舵定到起飛的位置,線路的問題等回到清泉崗之後再請維修單位檢查。

任克剛用拇指將調整片的電門向後扣下,升降舵隨著電門的控制開始移動,當水平安定面前緣指到起飛的位置時,機械士右手做出OK的手勢,任克剛隨即將拇指放鬆,讓水平安定面停留在那個位置。

張明仁在前座看到機械士做出OK手勢後,也回頭目視確認水平安定面是在起飛的位置上,他放心的向後座的任克剛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繼續做其它的系統檢查,待一切正常後,他通知機械士將輪檔移開,這架飛機準備滑出返航了。

在飛機滑向跑道的時候,任克剛及張明仁再度的將操縱桿前後推動,同時回頭看水平安定面的反應,尾翅很規律的隨著駕駛桿的動作上下移動,這證明操作系統一切正常。由於屏東機場跑道不長,所以在滑向跑道的時候任克剛在後座也提示著張明仁萬一飛機在起飛時發生任何狀況時,如何放棄起飛的程序。

準備起飛

飛機在進入跑道之前,張明仁看到跑道旁邊站著一群穿著橘紅色飛行衣的官校飛行生們在向他敬禮,他隔著座艙罩向他們回了個禮,同時想著那些飛行生們一定非常羨慕這架極端流線的星式戰鬥機,等一下起飛時他決定要做一個最大性能爬升,讓那些飛行生們開開眼界……

飛機進入跑道之後很快的就得到塔台所發出的起飛許可,張明仁左手緩緩的將油門推桿向前推去,同時放鬆了煞車,那架F-104頓時像是一頭脫韁的野馬似的在跑道上開始狂奔,儀表版上的空速表也開始飛快的向順時鐘方向轉動,很快的指針已經指到175浬,他抓著駕駛桿的右手開始向後帶桿,正常情況下那架飛機該很快的隨著帶桿的動作昂首衝向藍天,然而那架飛機卻沒有任何反應,張明仁只覺得駕駛桿空蕩蕩的,一點壓力的感覺都沒有,剎時一個單純而直截的念頭閃入他的腦海:「操縱系統失效!」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飛機的操縱系統已發生嚴重故障,他必須儘快的設法將飛機在跑道上停下。

飛操系統失效

「Abort!Abort!」他向塔台報出放棄起飛的決定的同時,左手已很自然的將油門推桿拉回,阻力傘釋放手柄拉出,捕捉鉤電門按下,同時也將煞車踏板猛力踏下,這幾個緊急動作做完之後飛機並沒有慢下來,由後視鏡中他看到阻力傘因為不敵風速已經被強風吹脫,屏東基地的跑道不長,在超過每小時三百公里的時速下,七千呎的跑道已所剩無幾,然而張明仁那時雖然緊張但是並沒有太擔心,因為跑道盡頭尚有兩道保險裝置—BAK-12攔截鋼纜及跑道盡頭的攔截網—TO(技令)上清楚的記載著BAK-12攔截鋼纜可以將全馬力的飛機攔下,即使捕捉鉤沒有抓住鋼纜,最後一道的攔截網也可以將飛機攔住,所以他在座艙中除了繼續緊踏著煞車之外,還挺直了身子預備接受那飛機被攔住時的減速壓力。

油門雖已收回,但是噴射引擎的特有性能卻沒讓引擎的推力立刻消失,在飛機即將到達跑道盡頭時,張明仁瞄了一下空速表發現時速已經達到190浬(352公里),他正想承受攔截鋼纜將飛機攔住時的巨大拉力時,卻發現飛機已經全速的衝過了攔截鋼纜,並正以驚人的速度衝向跑道盡頭的攔截網。

「教官!注意要撞網了!」張明仁按下油門上的話鈕警告後座的任克剛,然而還等不到任克剛有任何反應,飛機就已撞上了攔截網,並在瞬間將網繩撞飛開了。剎那間張明仁只覺得眼前突然甚麼都看不見了,沒有跑道,沒有攔截網,更沒有跑道盡頭的那個土丘,只有一片耀眼的藍天!在他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機頭又突然一低,擋風玻璃前盡是一片綠色的甘蔗田,原來飛機在衝出跑道之後,巨大的餘速讓飛機順著跑道盡頭的土丘衝進藍天,但在發動機已經減速的情況下,又很快的失速跌向地面!

衝出跑道

「轟通!」一聲飛機重重的摔在高屏溪旁的甘蔗田中,就在那一剎那,張明仁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由尾椎處向上擠壓同時一陣椎心劇痛由腰部傳來,然後突然間他就覺得由腰部以下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頓時間他就知道他的腰已經斷了!

飛機繼續的以高速在甘蔗田中衝刺著,剃刀似的機翼前緣將那一大片甘蔗很整齊的削成只有兩呎左右的高度,被砍斷的甘蔗飛脫時打在機身上的乒乓響聲,加上飛機在田地中顛簸前進時的所造成的響聲讓張明仁覺得整個世界渾沌沌的,他坐在座艙中緊張著抓著駕駛桿及油門推桿,非常無助的的看著飛機在甘蔗叢中高速前進。

幾秒鐘的時間有如世紀般的長久,甘蔗枝的韌性成了飛機減速的最佳工具,在甘蔗田中衝刺了近七百公尺後,那架滿身瘡痍的4183終於在甘蔗田中停了下來,雖然飛機經過那一連串的摔、撞之後已是千瘡百孔,溢漏出來的JP-4燃油也將機腹下的田地都滲濕了,而且飛機尾管中還有餘煙冒出,但是奇蹟似的那架飛機並沒有起火。

機毀人安?!

「我還活著!」張明仁在飛機停下來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經過了這場浩劫之後他竟仍然活著!然後他就想起了後座的任克剛,當時因為他自己由腰部以下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所以無法由座艙中站起來看看後座的情形,他試著按下油門上的通話電鈕,然而耳機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摘下頭盔轉身對著後座叫著:「教官!教官!你沒事吧?」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他想既然自己的腰都斷了,後座的任克剛一定傷得不輕,他只有希望救護人員儘快來到,將他倆趕緊送醫,然而送醫又怎樣呢,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日後坐在輪椅上的樣子!那對於一個以飛行為業的人來說不啻是一個最殘酷的結局!他由後望鏡中看著尾管中冉冉冒出的白煙,再嗅著滿地的JP-4味道,心中突然有著非常無奈的感覺,救難人員不知何時能到,但是這架飛機卻是分分鐘都有爆炸起火的可能,自己坐在座艙中卻是連逃避的能力都沒有,這真是俗語所說的「坐以待斃」啊!雖然自己在從軍時就有以身許國的宏願,但是絕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報國」。

屏東塔台上的人員看著飛機衝出跑道後就按下了緊急事件按鈕,救護車及救火車在三分鐘內就都到了跑道頭,看著幾百公尺外趴在田裡冒煙的那架飛機,大家卻無法將救援車輛直接開到現場,因為車輛無法直接跨過跑道外的那條水溝,救護車上的急救人員只好抓了擔架及急救包就衝下車,跳過水溝,直接衝向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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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上空最後一場空戰

服役空軍38年之久的F-104星式戰鬥機終於在今年(1998)五月除役了,它不但是中華民國空軍使用最久的一種戰鬥機,也是在海峽兩岸的空戰中寫下最後一筆戰蹟的飛機。 服役空軍38年之久的F-104星式戰鬥機終於在今年(1998)五月除役了,它不但是中華民國空軍使用最久的一種戰鬥機,也是在海峽兩岸的空戰中寫下最後一筆戰蹟的飛機。

那場發生在民國五十六年一月十三日的空戰,是中華民國空軍在台灣四十餘年間最受爭議的一場空戰,因為當時政府刻意的隱瞞了我方一架飛機在歸航時失蹤的消息,所以一直到三十多年後的今天都還有人在報章雜誌上發表文章談論當時我方出襲的我方三號機——楊敬宗少校到底是如何失蹤的?或者是被何人擊落的!

為了探討事情真相,筆者曾經訪問過當天空戰目前的唯一生存者——石貝波先生及當時八中隊的中隊長祖凌雲將軍,也曾和當天下達作戰命令的喬無遏將軍談過那天的經過,因此對那場空戰有相當程度的瞭解,並曾將當天的詳細情形寫成「海峽上空最後一場空戰」,於1991年6月8日發表於美國世界日報副刊,當時因為受訪問的幾個人對政府還有些顧忌,因此建議筆者化身成當時八中隊的隊員身份來撰寫該文,以免除他們“洩密”的顧慮。

如今連當年最機密的「西方公司」及「黑貓中隊」的事蹟都公然出書發表,一一三空戰的事更該可以解密了,因此趁著星式機除役的機會將該文重新寫過,讓國人更清楚當時那場空戰的情形。

提到那場空戰該由前一天(一月十二日)的晚上開始,那天晚上作戰司今部的喬無遏將軍由台北搭C-47專機南下,到達清泉崗後即由當時的八中隊中隊長祖凌雲中校及三大隊大隊長張汝誠上校陪同一起到張上校的寢室去密談。當時因為作戰司令部每次下達作戰司令之後,偵察機剛由桃園基地起飛,中共方面馬上就有反應,但是訓練任務時,不管起飛多少架次,中共方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作戰司令部認為通訊管道上一定有人洩密,在查明洩密者是誰以前,重大軍情與命令都改由專人送達。 為了確實保密,喬將軍當天沒有用大隊辦公室而政在張上校的寢室裡下達了一道作戰命令:第二天(十三日)清晨位於桃園的第十二中隊將有一架RF-104前往大陸沿海偵察,三大隊的任務是派機在海峽上空執行掩護任務。

喬將軍走了之後,張大隊長即刻命令祖中校第二天早上率領四架飛機擔任直接掩護任務,大隊長本人則率另外四架飛機在海峽上空擔任間接掩護。祖中校在接到任務後馬上回到八中隊作戰室選定了三位僚機人選(因為是三十多年以前的往事,祖中校巳經記不起來到底是那三人了)。並下令值星官在第二天清晨三點將他們叫醒。

第二天一大早,五點差一分的時候,八架任務機加上兩架預備機一共十架飛機已經在清泉崗基地的36號跑道頭停妥,然後在秒針指到五點整時,以祖凌雲中校為首的兩架飛機鬆開了煞車,開始了起飛滾行,其餘的八架飛機也以15秒的間隔,兩架一批,兩架一批的衝進了黑暗的夜空。

據祖中校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說,當天他們第一批四架起飛之後即保持戰鬥流動隊形由GCI(戰管)帶往與偵察機的會合點。張大隊長所帶的另外四架則保持較高的高度在海峽上空來回巡航著。當第一道曙光在東方天際出現時,祖中校的那一批四架飛機已經到達會合點附近了,就在那時GCI告訴他們那架RF-104巳完成偵照任務正由敵區返航,後面有一批米格機在追趕,希望他們注意附近的空域。

幾乎就在同時,祖中校的三號機報告在編隊的兩點鐘方位發現一條凝結尾正在高速的往東飛箸,祖中校判斷那一定是單機的RF-104,他馬上順箸反方向開始搜索敵機,結果很快的在編隊的十點鐘方位發現另外兩條凝結尾也在以高速度向東飛行,發現敵機以後祖中校先向戰管報告目視敵機,同時以飛機上的雷達開始對敵機監視,並在接近到一定距離後用雷達將敵機鎖住。當時因為祖中校的編隊一直保持在一點四馬赫(音速的一點四倍),所以雙方的接近率很大,幾秒鐘之後祖中校已經可以目視認出那是兩架米格二十一了,那是第一次有米格二十一在海峽上空出現!由於我方機群一直是保持凝結尾以下的高度,同時也因為F-104的機型嬌小,目視不易,所以即使敵機由地面雷達告知我機是由那一個方位向他們接近,他們也不太容易發現我機。

這實在是一個奇襲的上好時機,祖中校非常興奮的呼叫僚機們準備應戰,可是就在那時耳機中傳出GCI讓他們馬上右轉返航的命令,這實在是令祖中校大吃一驚,因為這不但是平白放棄了一次攻擊敵機的大好機會,同時在這個時候向右轉不異自尋死路(右轉後敵機剛好在自己六點鐘方位),所以祖中校毫不考慮的告訴GCI當時情形已經不允許右轉脫離,GCI聽到祖中校的答覆後稍為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很堅決的告訴他掩護任務已經達成,現在馬上右轉回航避免衝突,同時強調那是司今的命令。

祖中校衡量當時情形實在無法右轉脫離,敵機已經接近到十哩,現在右轉剛好轉到敵機前面,雖然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但也不必作無謂的犧牲,所以祖中校決定繼續前進。當雙方機群接近到六哩的時侯,米格機突然開始左轉,那時我方機群只要跟著轉過去同時稍為加速將距離縮短到三哩左右,就可發射飛彈;那麼那兩架敵機一架也回不去!不知那兩架米格機是真不知道我方的四架星式戰鬥機此刻就在他們的七點鐘方位,或是中共方面也不想有直接衝突,才會在這最後關頭作出如此奇怪的動作。

看著那兩架掉頭的米格機,祖中校很不情願的下命編隊右轉回航,就在那時祖中校的四號僚機呼叫「BINGO!」(飛機油量已達最低返航標準),所以祖中校決定整個編隊改落桃園基地。 張大隊長的那四架飛機在GCI第一次呼叫時就返回清泉崗落地了。

當天的第一回合就在這種情形下結束,雙方雖已到達短兵相接的地步,但是在最後關頭卻又各自收兵,似乎大家都沒有兵戎相見的意思,然而誰也沒想到在僅僅幾小時之後海峽上空就燮成了血淋淋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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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十三年初春的一個下午,在台北建國中學剛唸初一的蔡冠倫和幾個同學在放學之後,像往常一樣到學校對面的植物園裡去閒逛,那天因為蔡冠倫手上帶著父親剛送給他的手錶,所以幾個同學沒多久就要抓起他的手腕來看看時間。其實那也並不是甚麼名錶,但是在那個政府剛撤退到台灣的年頭,學校裡教書的老師也不見得有幾個人戴的起錶,所以這個初一的學生竟能有個手錶在同學裡就是件大事了。

那天在植物園裡,也許是這幾個孩子的聲音太大了,加上沒多久就要看看蔡冠倫手上的錶,沒多久就引起了幾個小流氓的注意,他們不但注意到了這群孩子,更注意到了蔡冠倫手上的那隻錶,他們幾個人三兩下就把蔡冠倫及他的幾個同學逼到了一個角落,然後要蔡冠倫交出手上的手錶,當時身高只有157公分的蔡冠倫面對著幾個比他高出最少一個頭同時面貌兇狠的小流氓,心中卻一點都沒有懼怕的感覺,他很倔強的告訴他們:「要錶,想都別想!」

然而那幾個小流氓也不是那麼容易罷休,三言兩語之後幾個人就打成一團,蔡冠倫的幾個同學趁著亂的時候都抽腿就跑了,只有他一個人和四個小流氓纏打在一起,在量與質都不如人的情況下,那天他不但被打的鼻青眼腫,同時他的手錶也被搶走了。

少年不堪遭欺凌 結夥組成四海幫

手錶被搶走的蔡冠倫,不但當時被毒打了一頓,回家之後也被父母斥責了一番。滿腹怨氣的他不免向一些朋友們發洩心中的不平,幾個有過同樣遭遇的朋友聚在一起,談著談著竟有人提議既然不想被人欺負,他們何不自己也組織一個幫派,一來可以增加朋友之間的凝聚力,再來也可以以團結的力量來抵抗那些專門欺負學生的小流氓們,這個提議立刻得到大家的贊同,並且馬上以四海之內皆兄弟的成語為這個新的幫派定下了「四海幫」的名字 ,那時是民國43年的5月間。

「其實四海幫的起源就是那麼的簡單,就是小孩子在一道好玩,誰也沒想到幾十年後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1998年三月底,在台北東區的一間咖啡廳裡,當時已經年過半百的蔡冠倫向筆者說出了當年四海幫成立的經過。

蔡冠倫記得剛開始時四海幫一共才十幾個人,當時的老大是馮竹語,他自己則是老么。最初大家在一起只不過是打打籃球,到郊外去露營等的正常活動。但是不久之後就因為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總需要經費,而他們那些學生最缺的就是錢,於是在不違反幫規—「不偷、不搶」的原則下,他們開始在西門鬧區找扒手開刀,通常他們在找到一個扒手後,會逼他交出當天的「成果」,但是蔡冠倫說他門也不是亂要錢,而仍是秉著「盜亦有道」的原則,只將那個扒手身上的錢拿走一半,他們認為這沒有甚麼不對,反而覺得是在「替天行道」,因為那些扒手的錢也不是正常得來的。

西門町本來是萬華幫的地盤,四海幫的那群少年學生們公然在那裡找扒手的麻煩,就像是給老虎捻鬚一般的冒險,很快的幾個弟兄就被萬華幫的角頭們抓住痛打了一頓,並讓他們帶話回來:「萬華幫絕不會坐視有人在地頭上撒野!」然而四海幫這邊也覺得自己的弟兄們無端被揍,一定要替他們報仇,於是雙方就開始了為爭奪地盤而展開的漫長械鬥,而所使用的武器也由最早的磚頭、扁鑽,到童軍刀、武士刀,最後連散彈槍都出場了。

為爭地盤開械鬥 四海首開用槍例

蔡冠倫回憶起當初用散彈槍的時候,在台灣的幫派之爭中還是創舉,那是一個弟兄的家長由大陸帶到台灣的一把打獵用的散彈槍,剛開始有槍時還沒人敢用,因為怕真的會將人打死,結果由蔡冠倫想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不直將將槍口對著人開槍,而是對著對方人馬前方的地面開槍,這樣槍彈擊發時的聲勢,加上子彈碰到水泥地後反射起來的散彈及水泥碎片將會有一定的攻擊力,但不會有有致人於死的危險。

架打多了,總有被警察抓到的時候,而勇敢善鬥的蔡冠倫也就因此成了少年隊的常客,那時的少年隊長魯俊,對那些被抓進來的不良少年是非常不客氣的,稍微一點不聽話就會被揪出來打手心。雖然是四十多年以前的事,但是蔡冠倫提起魯俊時還會感到手心被打時的痛澈心腑。

「其實魯先生對我們還是很好,說不定他也看的出來我們根本上都還不是壞孩子,所以在我們被打之後他還會靜下來慢慢跟我們講道理。」蔡冠倫回憶起在少年隊被管訓的時候還會心存感激的想起魯俊對他們所用的心。也就是那時,魯俊在一次跟他們說教的時候,說到如果真的有那麼多的精力要發洩,與其在大街小巷裡與其他幫派打的你死我活,為什麼不將目標轉移,去從軍為國效命,在沙場上與敵人決一生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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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用液壓系統指零
公用液壓系統指零

.......透過氧氣面罩張台驊都聞到了那股強烈的火藥硝煙味道,隨之而至的是座艙罩被彈掉的巨大聲響,霎那間一股200多哩的強風吹進了座艙!在地板上,隙縫中存了多少年的灰塵一下子全被掀了起來,眼前一片朦朧!

座艙罩彈掉只是彈射跳傘的第一步,飛行員必須繼續將彈射手柄下的扳機扣下才會啟發座椅後面的火箭將座椅射出座艙;當張台驊伸出手指企圖扳扣扳機之際,突然驚嚇得渾身血液像是凝結起來似的,因為他竟然找不到手柄上的扳機!

原來彈射手柄是按照西方人的體型設計的,手柄與扳機間的距離竟然超過東方人正常手掌寬度,他鬆開扣在手柄上的大拇指,將整隻手用力的向下一探,這才隱約的摸到了它;碰到扳機之後,他趕緊將拇指向上扣到手柄,然後用力一擠,剎那間一聲震耳欲聾爆炸聲透過頭盔的耳機保護層傳到耳膜,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就被以11倍反地心吸力的強烈推力推出了業已失控的飛機。

在11個G的衝擊下,張台驊很快的昏眩過去;幾秒鐘之後當人椅分離器將他由座椅上推出去時,他才又恢復了知覺,當時他只覺得整個人在空中翻滾著,臉朝下時看著2,000呎下面的海面心中頓時產生了一故莫名的驚嚇:「好高喔!」

平常飛行在3萬多呎的高空也從來沒覺得高過,但是一旦離開了熟悉的駕駛艙,他竟然會因為這區區的幾千呎高度而感到恐懼!心中一怕,右手很自然的抓住左胸前的D形開傘環向前用力一拉,但是拉起來的感覺卻是空蕩蕩的,情急之下抬頭一看,一朵白蓮似的傘已經在頂上張開了,就在同時,一股向上的拉力將他像自由落體下墜的狀況下拉住,這下子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人已經在降落傘下穩住,也意識到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他已歷盡了一次死裡逃生的經驗。

沈耀文剛轉進航線的四邊就由後視鏡中見到張台驊飛機的機頭突然拉了起來,他趕緊回頭想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飛機在放著外型的狀況下是不該做那麼大角度的爬升的。

「Yugi 4,Yugi3,出了甚麼事?」

然而耳機中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靜,他知道張台驊一定是遇上了麻煩了,要不然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作這麼大角度的爬升及不理會長機的呼叫;沈耀文趕緊將駕駛桿向右壓去,將飛機帶進一個向右的小轉彎,希望能轉回去看看到底張台驊出了甚麼事。

就在飛機向右迴轉時,沈耀文先是看見張台驊飛機的座艙罩彈開了,然後緊接著就看見張台驊的座椅在一陣火焰中彈出了飛機,那架飛機隨即在一陣抖動之後,機頭向右一撇進入右螺旋向大海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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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甲坐在F-104的狹小座艙中,隔著黑色的遮陽護目鏡,緊盯著飛在左前方的分隊長林鶴聲,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兩架飛機像是被一根無形的鍊子索住似的在空中穿梭著。他們正以三百多浬的空速低飛在中央山脈的山谷中,張甲從來沒有在這麼低的高度飛過,尤其是在山谷裡。他不知道當時到底飛的有多低,但由眼角的餘光裡他知道已經低的不能再低,因為當時已經看不見藍天了,似乎看的到的地方全都是綠色的山野。他正訥悶為甚麼長機今天飛的這麼低的時候,耳機中傳來了林鶴聲一聲淒厲的喊聲:「拉!」張甲當時只覺得正前方彷彿就是一座高山,沒有問,也沒時間問,他使勁的將駕駛桿拉回,煞那間巨大的G力將他壓在座椅上,雙眼因為飛機的急速爬高而暫時的喪失了視力,握緊駕駛桿的手也在G力的影響下而導至酸麻.但他卻斯毫不敢放鬆拉桿的力量。幾秒鐘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等他雙眼恢復視覺後,他發現自己已逃過一劫,飛機已鑽升到一萬餘呎的高空,但放眼下望卻見不到林鶴聲的飛機,他緊張的按下通話鈕:「分座!你在那裡?」回答他的只有無線電中熟悉的靜電聲音..。意識到長機可能已經撞山失事的悲痛感覺,卻將張甲由夢中驚醒,原來那只是一場惡夢,他看了看錶,當時是民國五十三年十月十日清晨四點多,幾個鐘頭之後他將駕機參加國慶閱兵空中分列式,林鶴聲是他的長機。

* * * * * *

目前在台灣四十歲以上的人,如果曾在五十三年於台北市參觀過當年的國慶閱兵典禮的話,都該記得那天的空中分列式上曾有一架軍機撞上了位於新公園的中國廣播公司天線,事後在台北縣土城也有兩架軍機墜毀,兩位飛行員均以身殉。當時因為新聞封鎖的關係,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墜毀的飛機當中有一架即是撞上天線那架,其實撞上天線的那架飛機在飛行員張甲上尉的小心操縱下安全的回到了基地,而在土城墜毀的那兩架則是張甲那個分隊的長機,林鶴聲少校與王乾宗上尉。

三十一年後的今天,在加州洛杉磯的寓所中,張甲提到那天在台北上空的撞機事件時還特別的提起了閱兵清晨的那場夢,他非常感傷的說其實在當天起飛之前應該將那場夢告訴林鶴聲,說不定這麼一說就會解掉那場厄運。

那年的空中分列式比近幾年來國慶閱兵時的空中編隊要來的壯觀,空軍各聯隊所組成的一百多架高性能噴射戰鬥機機隊,由官校的三十二架T-33噴射教練機帶頭,緊跟著的是一、二、五聯隊所組成的六十四架F-86軍刀機大編隊,再來是二聯隊的十二架F-86D全天候攔截機,四聯隊的十六架F-100超級軍刀機及三聯隊的十六架F-104星式戰鬥機,再加上六聯隊的空運機隊,總共有接近兩百架的飛機在空中接受先總統 蔣公的校閱。要將這麼大的空中編隊分秒不差的在指定時間到達總統府上空,並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有條不紊的通過閱兵台,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各型受校飛機速度與性能都不盡相同,更增加了任務執行時的困難。除了機隊的集合與調度,需要完美的事前計劃與精確的臨事執行之外,氣候的配合也是任務圓滿達成的主要因素之一。當天大編隊進入台北市時的最重要的天氣關鍵就是雲高必須在兩千呎以上,萬一雲層低過兩千呎時,空中分列式則將取消。

台灣北部初秋時的氣候經常是朝晴晚雨的難以捉摸,十月十日那天一大早台北市上空就是陰霾霾的一片,看不見太陽,但是根據氣象聯隊及氣象局的預測,都認為天氣在九點左右會開朗起來,空中分列式應該可以如期進行。

九點鐘的時候台北上空還是見不到藍天,空軍總部於是下令桃園的五聯隊派出一架T-33到台北上空去實際探測雲高。那架T-33在台北上空兜了幾圈之後,報回的資料是:雲高兩千呎。這實在是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問題,雲再高一點或低一點,都比較容易決定要不

要舉行空中分列式,但是正好兩千呎...

空軍總部的官員和閱兵總指揮官商量以後,覺得既然氣象單位都認為氣候正在好轉之中,等十點鐘大隊機群進入台北市上空的時候雲高該高過兩千呎,因此下令所有機群按時起飛。

按照計劃所有飛機必須在九點五十五分於淡水外海完成編隊,然後於十點零三分列隊進入台北上空接受校閱,因此三聯隊的F-104機隊安排在九點半從清泉崗基地起飛。

當F-104機隊剛由清泉崗起飛時,第四分隊四號機的溫寶良中尉即向總領隊鄭茂鴻上校報告起落架故障無法收上,鄭茂鴻上校於是命令三號機伴隨他返場落地,同時讓四架後補機中的唐飛少校及詹鑑標上尉遞補上來。 所有機隊準時的在九點五十五分於淡水外海集合完畢,當時的氣候還是不甚理想,閱兵總指揮官和空軍商量過後決定空中分列式照常舉行,但所有機隊不以十六架菱形大編隊通過閱兵台,而改成四機菱形編隊以直線跟蹤隊形通過。

十點整,閱兵大典準時開始。在新公園的二十一響禮炮鳴響之際,空中的機群也開始列隊由淡水河口右轉飛向總統府。精確的時間控制,是達成任務的主要因素,第一架飛機必須在禮炮完成後五秒鐘到達閱兵台上空。

由於噴射機的尾流過大,因此每個分隊之間都要遞減高度,以免受到前面編隊的尾流影響;當第一架T-33以兩千呎高度通過閱兵台的時候,後面的F-86機隊的高度已經不到兩千呎了。等在後面的F-100編隊通過總統府時,高度已經相當的低了。飛在F-100編隊中最後一架的秦志琪少校眼看著中廣公司的天線就在左翼邊通過,他當時就想:「糟了!F-104機隊一定會撞上那根天線。」

就在那時,閱兵台前通訊車上的空軍指揮官時光琳少將也覺得編隊高度太低了,於是他呼叫即將通過閱兵台的F-104機隊:「注意高度!」飛在三分隊四號機位置的張甲,當時正聚精會神的跟著飛在右前方的長機往總統府飛去,聽到時光琳的呼叫之後,他下意識的將駕駛桿拉回,想將自己的飛機由低於長機半機的高度拉昇到與長機同一高度。就在那一煞那,一聲巨響由左翼傳來,緊接著飛機開始劇烈抖動並明顯的向左偏去。他知道他一定是撞上了甚麼東西,但因為當時馬上就要在總統府上空通過,為了保持編隊隊形,所以他連偏一下頭向左翼望去的時間都沒有,仍然向右前方緊盯著長機,他的唯一的反應是蹬住右舵保持飛機方向。

就在那時,坐在新公園邊觀眾席中的中央日報實習記者郭肇元先生,聽見了天線被撞斷落的聲音之後,職業上的警覺使他馬上舉起照相機對著張甲的那個編隊按下了快門。那張相片將當時的情形真實的記錄了下來,大家不但可以看見張甲的左副油箱正在大量的漏油,就連被撞脫落正在往下飄落的半截副油箱都清晰可見。

通過閱兵台後,張甲向左翼望去,那可真是災情慘重;左翼前緣襟翼被撞脫落,左副油箱翼尖以前的部份完全被脫落的襟翼削去,副油箱中的油正如泉湧似的向外洩流。知道飛機外型的損傷之後,他頭一個念頭就是趕快檢察一下機內的機件是否受也到影響?在飛機劇烈的抖動之下,似乎在座艙地板上、隙縫裡的灰塵一下子全被被飛機的抖動掀了起來似的,灰塵加上儀表板的抖動使他根本無法看清楚儀表的指示。他右手輕輕帶桿將飛機拉起同時收小油門,在重力的影響下,飛機的空速很快的慢了下來,抖動的程度也相對的減低了許多,他這才看清楚了儀表板上的指示;一切正常,所有的警告紅燈都沒有亮。雖然沒有紅光閃閃,張甲仍然不太放心,他將火警燈按鈕按下,紅色的警告燈馬上開始閃亮,這證明火警警告線路並沒有故障,飛機並沒有著火。知道飛機機件正常之後,張甲覺得當時飛機操縱起來雖然有些困難.但是以他的經驗與對F-104的認識,他認為應該可以將飛機飛回基地。

「Lima Four,這是Lima Three,穩住,我來跟你。」張甲的耳機裡傳出了王乾宗的聲音(Lima是林鶴聲編隊的呼號)。

張甲往左看去只見王乾宗的飛機已經飛到自己的左後方,雖然減速板已經放出,但仍然有超前的現像,所以王乾宗也盡量將機頭拉高,希望能保持在張甲左後方的位置。

那時整個編隊已機飛到了新店安坑山區,林鶴聲的飛機跟著前面的機隊開始向右大轉彎,準備往回飛往清泉崗,張甲也隨著長機的動作向右壓坡度轉彎。就在那時,耳機中又傳出了四分隊領隊孫平少校的聲音:「Lima Three 歸隊,我來Chase。」

張甲再偏頭向左看去,這回看見孫平的飛機已經由後方趕了上來飛在王乾宗的左翼,同樣的也放著減速板拉高著機頭。

「Lima Three,, Roger。,」王乾宗說完將右轉坡度加大,想由張甲的下方飛回原編隊三號機的位置。張甲看著王乾宗的飛機消失在自己左翼下方,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見王乾宗!

據事後推測王乾宗由張甲機腹下通過後,仍然惦著張甲的情況,所以即使自己正由外圈切入內圈,他並沒有注意到飛在他右前上方的林鶴聲,反而一直盯著張甲的飛機。而當時正飛在三分隊後面的四分隊三號機唐飛少校卻眼睜睜的看著王乾宗的飛機快速的從後下方向林鶴聲的飛機接近,唐飛見狀正想按下話鈕警告王乾宗,但王乾宗飛機的座艙罩部份卻已猛然的撞上了林鶴聲的機腹。

兩架飛機撞在一起之後,林的飛機當場被撞成兩段,與王的飛機糾成一團向右方滾去。三分隊的二號機黃東榮上尉當時只覺得左上方有兩個黑影快速的向自己的飛機衝過來,他來不及仔細的看清楚到底是甚麼東西,只有本能的向左壓桿想避過那致命的撞擊。雖然他處置的很快,避過了被撞的危機,但那兩架飛機的碎片及燃燒中飛濺的燃油,仍然將他的飛機撞的乒乓有聲,據他自己事後的描述是:「好像是飛過一道燒紅的瓦窯。」

「跳傘!跳傘!」唐飛見到林鶴聲及王乾宗兩人撞成一團後,立刻按下話鈕呼叫兩人跳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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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十八年七月四日晚上九點半,新竹的國民戲院正好散場,張燄明與關永華兩人隨著散場的人潮走在新竹街頭,因為剛才的那場電影實在非常的精彩,所以兩人一直在討論著電影中的劇情,走路的速度也就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等到走到“美乃斯”西點麵包店門口時,才發現最後一班回基地的交通車已經走了!兩人相對的苦笑一番,現在只有走回基地了。

往基地回走的時候,這兩個年輕的飛行員不再談電影中的劇情了,反而開始討論空中的戰術,因為第二天早上兩人都被派到北巡任務,所以這兩人竟在走路時開始演練空戰中的“剪形動作”,等到基地門口時,站崗的衛兵見到這兩人一路左右晃著回來還以為他們兩人喝醉了呢。

北巡任務 遭遇敵機

第二天早上七點五十分,四架軍刀機魚貫的滑向新竹基地的五號跑道,領隊的是43中隊的上尉分隊長張崗陵(官校30期),二號機是甫自空軍官校39期畢業的何瑞基少尉,三號機與四號機則是前晚一路練習“剪形動作”回來的張燄明上尉(官校32期)與關永華中尉(官校38期)兩人。

當天的任務是北區偵巡,按照計畫是由新竹起飛後向西出海,先飛往烏坵,再由烏坵北飛前往馬祖一帶空域巡邏。出發前的任務提示中,作戰官還特別指出,六月底時中共駐在寧波、路橋及南昌等地的米格十七型機活動頻繁,前一天(七月四日)更有向五大隊拂曉巡邏機群挑釁的舉動,所以要他們特別注意空中情況。

八點十八分四架軍刀機以兩萬呎高度通過烏坵島上空,那時天氣碧空無雲,北邊的平潭島及東洛島清晰可見。就在張崗陵上尉剛帶著編隊在烏坵上空右轉時,CRC通知他們敵機一批在八點鐘位置二十八哩處活動,因為距離尚遠所以張崗陵上尉仍帶著編隊繼續向馬祖方向前進,但是這四個飛行員都已經開始更注意四週的情況。

西方天際的一陣閃光吸引了三號機張燄明上尉的注意,這麼好的天氣下不可能是閃電,一定是敵機在陽光下的反光,所以他很小心的瞇著眼睛對著西邊搜尋。

「Boggie!九點!」九點鐘方向的四個銀白色小點證實了張燄明的推測。

「Salvo!」發現敵機之後,張崗陵上尉下令拋棄副油箱預備接敵,同時帶隊左轉迎向敵機。

正當四架軍刀機轉向270度時,那四架米格機卻轉身飛回大陸內陸,為了避免進入大陸,在CRC的引導下那四架軍刀機繼續左轉向180度,就在他們對正航向改平之際,四號機關永華中尉看見了兩點鐘下方有一批米格機,正成兩機一組之跟蹤隊形向南飛行。

張崗陵上尉聽到關永華的報告之後,馬上帶隊對著那批米格機俯衝下去,這時那批米格機大概也發現了由高空衝下來的軍刀機,因為他們也在那時開始向左急轉彎,對著軍刀機飛來。

軍刀機利用靈活的轉彎性能及高度之便,很快的切入內圈,咬住了最後幾架米格機的尾巴,三號機張燄明上尉並把握時機,對著一架落後的敵機,開槍射擊,該機頓時冒出黑煙向海面墜去。

其餘的米格機在驚慌之際,分成兩批向左右逃逸。張崗陵帶著何瑞基向左追趕其中一批米格機時,張燄明很有默契的帶著關永華右轉追向另一批敵機。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張崗陵尾追著那批敵機,正要進入機槍射程時,僚機何瑞基突然警告另有一批敵機由九點鐘方向向我機高速飛來,張崗陵不得不放棄眼前的目標,同時向左急轉迎向來襲之敵機。這一批敵機的飛行員似乎比前一批要有經驗,因為在纏鬥中很明顯的雙方都無法佔到上風,幾個回合之後張崗陵發現一架落後之米格機就在自己飛機的左下方,於是他將座機拉了個7.5G的急轉,然後以幾乎垂直的角度向下俯衝,飛機的高度錶指針像是風車似的向反時鐘方向迴轉,他在八千呎改平之後,敵機就在他的正前方1500呎左右,他毫不遲疑的扣下機槍扳機,那架米格機在冒出一陣黑煙後向左方墜落。

張燄明帶著關永華右轉之後,很快的追上了前面的那兩架敵機,然而也在就要進入射程開槍之際,發現又有兩架敵機由七點鐘位置向他們快速的接近,張燄明見情況危急,乃放棄追逐前面敵機的機會,同時向左爬升另一方面他也呼叫關永華叫他趕快脫離隊,與敵機單獨纏鬥。

張燄明與尾隨之敵機作了五、六次“剪形動作”之後,敵機逐漸超前,他也由不利的挨打位置變成有利的攻擊位置,他剛對著敵機開槍的時候,突然發現又有兩架米格機也在他的六點鐘位置向他開槍,他趕緊再向左急轉,和尾隨的敵機再度進入纏鬥,然而這會兒他卻無法將那兩架敵機甩開,他不得不以大角度對著西犬島俯衝,一方面希望能藉著高速甩掉後面緊跟著的敵機,再來也希望西犬島的我軍高砲部隊能替他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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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在七萬呎高空的楊世駒從來沒有覺得那麼孤獨過,聽不見外界的訊息,也無法呼叫,最糟糕的是他連自己當前的位置都不知道!他開始回想發電機失效是發生在P點轉向後幾分鐘之內的事,所以他當時的位置該在P點之南四、五十浬左右,如果依照磁羅盤的指示,循著原來航向前進,那麼一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到達K-8昆山基地,只是在沒有助航設施的情況下,也沒有風速及風向的資料,無法測知偏流,光靠著磁羅盤及空速錶的指示以推測航行的方法前進,是否能準確的飛到目的地,完全是在未定之天。

那時的整個朝鮮半島似乎全籠罩在低氣壓之下,楊世駒在座艙中下望,所能見到的地方全是一簇簇的厚雲,這種狀況除了對測偏流不便之外,更使穿雲下降增加了不少挑戰性!

飛機引擎的聲音聽起來還算穩定,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引擎也一併故障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楊世駒也想到幸好發電機是在離開大陸之後才失效,如果在大陸境內就失效的話,照相機就無法繼續照相,那麼即使他能安全的將飛機飛到K-8落地,也是一樣的徒勞!

越往南飛,雲層越薄,當楊世駒推算自己已經飛到南北韓邊界附近時,機下的密雲已經變成疏雲了,由俯視鏡下望也可以隱隱約約的見到地面的景象了,南韓首都漢城(首爾)旁邊的漢江成了最好的確認地標。看到漢江之後,楊世駒很快的找到了漢城,在確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後,他鬆了一口氣,也很高興自己能靠最原始的推測航行而毫無差誤的飛到漢城。K-8基地位於漢城正南方約一百浬,依照他當時的速度大該二十分鐘就可以抵達。

楊世駒開始將油門收回,對著K-8的方向開始下滑,他在一個多月之前曾搭乘美軍的C-130運輸機在那裡落過地,那次是美軍為了這次任務的準備工作,所以在起落時都讓楊世駒到駕駛艙裡去觀察當地的地形及機場附近的設施,當時楊世駒認為那是多此一舉,因為對任何一個成熟飛行員來說,有機場的穿降圖,再加上有無線電與塔台聯絡,就沒有落不下去的機場!現在他想起來還幸好來過一次那個機場,要不然在沒有無線電的情況下,要在一個陌生機場落地,還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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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引起了幾位在警戒室中看電視的飛行員注意,他們都回過頭來看著值日官拿起了電話。

撥電話來的人一定是相當的著急,因為坐在值日官對面的王武漢少校都聽見了電話裡的聲音。

『緊急起飛,四架!』

不等值日官掛上電話,王武漢由椅子上跳了起來,對著門口衝去,在他往外衝時,他聽見了值日官按下了警鈴,另外三位擔任警戒的飛行員也隨即跟著衝了出去,往各自的飛機跑去。 王武漢衝到座機旁邊,很快的爬上扶梯並跨進座艙,就在那時機工長也已趕到飛機旁邊,並隨著爬上扶梯,替王武漢將肩帶扣好,兩人沒有說話,但是在互看的那一剎那,王武漢卻可以感受到那兩人之間高度的默契。

機工長在替王武漢準備好之後,很快的跳下扶梯並將扶梯移開,另外一位機械士也在那時將氣源車啟動,一股高壓氣隨即順著導管衝進了J-79的渦輪部分,在渦輪的轉速達到12%時,王武漢適時的將油門推上,那架F104發出了一陣像砲擊似的巨大聲響,並由尾部噴出了一束橘紅色的火焰,似乎在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那架飛機已經活過來了!

值日官衝到王武漢的飛機旁邊,將一個紙條遞了上來,王武漢接過之後,立刻將座艙照關上,並鬆開煞車,對準跑道滑了過去,在滑行的時候他他抽空看了一下那張紙條,上面非常簡單的寫著:馬公戰管,航向么八洞(180)!

王武漢楞了一下,航向么八洞是正南方,向來緊急起飛都是對準兩拐洞(270)的方向前去攔截敵機,這次卻是飛向正南方,難道是台灣南部有狀況?

『CCK塔台,Eagle Flight Scramble!(雄鷹分隊緊急起飛)』按住心中的疑慮,王武漢呼叫塔台要求起飛,當前的要務是先將飛機飛進藍天,他知道所有的問題都會在與戰管聯絡之後澄清。

『Eagle Flight, Clear for Take off! (雄鷹分隊,可以起飛!)』

王武漢將油門推到後燃器階段,J-79發出了那獨特的狼嗥吼聲,在尾管噴出的熊熊火焰推動下,那架F-104很快的就衝進了蔚藍的天空,那時距最初警鈴響時不過區區四分三十秒! 四分多鐘聽起來似乎是很短的時間,但是在分秒必爭的空權時代,這卻代表著敵機已經前進了四十餘浬,在台灣的環境下意味著敵機已經差不多橫渡了大半個台灣海峽,光是這個事實,就可以瞭解為什麼比規定的五分鐘要早半分鐘離地的王武漢,在座艙中仍是非常緊張的與戰管聯絡。

『馬公戰管,Eagle Flight 報到。』

『Eagle Flight, 航向么八洞,高度三萬呎,Weapon Hot! (打開武器電門)』戰管的指示證實了敵情是在南方, 但是在本島上空即將武器電門打開的指示卻是前所未有的狀況,王武漢在將武器電門的總開關打開時,心裡不禁想著一定是有重大事故在本島南邊發生了。

當天起飛時是使用36號跑道,所以起飛後是對著正北飛行,在接到往南飛行的命令後,王武漢向左壓桿同時保持著大角度的爬升。為了能及早攔截到敵機,他一直將油門保持在後燃器的位置,讓飛機以最大軍用性能爬升轉彎!

在轉彎的時候王武漢特別向左看了一下二號僚機,他發現那位僚機很稱職的編在他的左後方低半機的位置,這是那位僚機完成戰備之後的第一次緊急起飛任務,不過由他的動作看起來,卻一點都不生疏,王武漢覺得日後他一定會是一個技術優良的飛行員。

飛機轉過來之後,王武漢保持最佳速度往南飛去。飛機那時仍在爬高的狀態,王武漢由機頭的兩側看到正前方有一團像是雲又像是濃煙的物體由地面直昇雲霄,因為那時剛過正午,太陽是在南方,所以往南看時是有一點耀眼,王武漢將頭盔上的黑色護目鏡拉下,想看清楚到底那團物體是濃煙還是雲,然而還是因為隔著太遠,一時還看不清楚。

突然間,王武漢在耳機中聽到台南基地用G頻道廣播,宣布該基地已經關閉,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王武漢心中有了一絲不詳的念頭,他想到當天緊急起飛後向南飛、戰管下令在本島上空就將武器電門打開,南部的那一團濃煙及台南機場宣布關閉,這幾件事放在一起之後唯一的合理解是就是:台南機場已經被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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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零年七月初的一天,二聯隊作戰組接到作戰司令部的電話命令指示:「即刻由三個中隊中各選出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資深領隊到作戰司令部接受作戰提示。」

通常一般的作戰任務都是由作戰司令部以電報方式下達要旨命令到聯隊作戰組,作戰組再轉達給作戰中隊,同時依任務性質由聯隊作戰組執行任務提示,或由作戰中隊自行執行。作戰司令部要求中隊派人直接到作戰司令部接受任務提示的狀況並不常見,而且一次要求三個中隊同時派人前往的狀況更是少見,聯隊作戰組組長意識到這是個相當特殊的狀況,於是立刻將這個命令報告聯隊長並通知屬下的三個中隊。

空軍作戰是講究時效的,就連這次的任務提示也是分秒必爭,作戰司令部在下達命令三個鐘頭之後,四十一中隊的輔導長游永松中校,四十二中隊的副隊長田定忠中校及四十八中隊的隊長楊亮中校,就都已經坐在作戰司令部的簡報室裡接受任務提示了。

當天作戰司令部簡報室裡真是將星雲集,除了直接支援任務的校級軍官之外,空軍總部作戰署署長,情報署署長,作戰司令部作戰司令及副司令,二聯隊聯隊長,戰管聯隊聯隊長,都在場參加提示。

田定忠看到這個場面,直覺的反應就是,有重大作戰任務要執行了,如果時間倒退到他剛由空軍官校畢業的時候,他肯定會認為是要反攻大陸了,但是在經過十餘年的部隊經歷之後,他已經瞭解到反攻大陸只是一個可以喊的口號,而是不可能執行的任務,而到了李登輝總統執政之後,就連這個口號都不喊了。

作戰司令部的情報處長羅近賢上校在任務提示中表示,偵照部隊已經很久沒有對浙江地區的溫州灣及路橋海航機場進行偵照,為了保持對海峽對岸共軍三軍兵力部署及動態的掌握,同時也必須掌握溫洲機場拓建的狀況,作戰司令部決定在近期內對溫州及路橋附近執行空照任務。

根據作戰司令部的任務規劃,由桃園基地的十二中隊派兩架RF-104G機執行空照任務,由二聯隊派四架F-104G機執行直接掩護,另由四聯隊派四架F-5E機執行區域掩護。直接掩護的F-104G機起飛之後,與RF-104G在新竹外海上空集合,然後保持戰鬥隊形在偵察機的右後下方,掩護偵照機執行偵照任務。

因為路橋是中共海軍航空隊的重鎮,駐有當時最先進的殲八戰機,我方戰機前往偵照,中共方面一定會前來攔截,所以擔任掩護任務的那四架飛機責任相當重大,當時執行任務提示的作戰處長對著三位領隊一再叮嚀著『務必確保偵察機的安全!』並說明為確保機密,作戰任務命令不再以慣用的電報要旨命令下達,而是逕以電話直接下達聯隊作戰組。

真正的掩護任務只需要四架飛機執行,但是在基地必須另有四架擔任後繼支援,再加上真正執行任務的日期尚未決定,為了配合人員的例行訓練及休假,因此交待必須再排上一組人員待命,只是大隊作戰科必須注意在此任務執行之前,每天必須要有兩組人員隨時待命出勤。

任務講解完畢後,作戰司令范里中將表示因為任務執行的日期尚未決定,所以三位領隊在回到部隊之後應該盡快的選定僚機人選,同時進行任務提示,因為由第二天清晨開始,作戰命令可能在任何時候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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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在兩萬呎的空中,藉著下弦月的慘澹月光,唐飛向下望去,只見一簇簇的烏雲將海面蓋的死死的,根本看不件任何東西,只是他發現在稍微西邊的厚雲之下,似乎有一些朦朧的亮光,那不像戰場上砲火的忽明忽滅,而是穩定的微光,這使他感到相當的不解,因為在那個方位沒有陸地及島嶼,而船艦不可能會有如此明亮的燈光!

唐飛少校向戰管報出他所見到的微光後,戰管下令他降低高度,務必將微光來源看清楚後將情況向戰管報告,唐飛聽了之後,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在他推頭下降之前,他命令僚機在兩萬呎的空層等他,而不必隨同他向下飛去,因為他想到兩機編隊鑽雲時對僚機是相當大的考驗,再加上戰管曾提及當地的雲高在一千呎以下,而他飛到雲下的主要目的只是觀察,而不是作戰攻擊,這種情況之下實在沒有理由要僚機冒險一同鑽雲下降!再說當飛機降到雲下那麼低的高度時,無線電也無法保持與戰管的聯絡,讓僚機在兩萬呎上盤旋,也剛好可以當作一個與戰管之間的中繼點。

唐飛將航行燈關掉之後,輕輕的將駕駛桿向左前方推去,飛機立刻對著左邊的那微弱的光點開始盤旋下降,雲中氣流相當的不穩定,那架飛機就在亂流中搖晃著降低高度,而唐飛的視線卻一直盯在儀錶板上,根據儀錶的顯示操縱著飛機向下俯衝,夜間在雲中下降時,外界是一片漆黑的混沌,所以

根本沒有必要向外觀看。只是當他想知道自己是否還在雲中時,才會偶爾的抬頭向外看一下。 唐飛在下降的同時,他也一直不斷的呼叫臨淮艦,但是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等到高度降到五千呎左右時,唐飛發現他不但無法與任何海軍艦艇取得聯絡,連原來那個光點都也看不到了,外面只是黑茫茫的一片。

雖然外界是漆黑一片,但根據經驗唐飛知道他那時仍在雲中飛行,而因為氣壓高度表並不能準確的標出飛機對海面的絕對高度,於是他將下降率降低到每分鐘只有幾百呎左右,免得到最後一頭衝進海裡!

當高度錶顯示著高度只有一千呎左右時,唐飛向外看去仍是漆黑一片,他知道他必須立刻停止下降了,因為氣壓的差誤加上高度表本身的誤差,他當時距海面的真正高度很可能只有幾百呎,在無法以外界的景象來判斷高度時,他必須停止這毫無意義的冒險舉動!

唐飛將油門推上,並輕輕帶桿開始爬高,在爬高的同時,他向戰管報告無法與海軍艦艇取得聯絡,更無法目視海面的任何狀況。戰管在無法得到進一步的海戰消息之際,只得讓唐飛及他的僚機暫時在空中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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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大概都知道空軍有個雷虎特技小組,在國家慶典或有國賓來訪時都會作出精彩的特技飛行來宣揚戰技的精練,但是大概沒有幾個人記得它在50年代末期,曾應美國國防部邀請前來新大陸為第一屆世界航空會議(World Congress of Flight)做了一場盛大的表演,當時他們優越的飛行技術曾讓與會七十七個國家的代表嘆為觀止,那次表演不僅為組員本身贏得了與會人士的讚譽,也為中華民國在國際上做了最好的宣傳。

1958年八二三金門砲戰之後,美國政府對於台灣軍隊能在武器的數量及質量都不及中共的情況下,能守住彈丸之地的金門與馬祖,並在空中創下可觀的戰果,感到非常的驚訝。他們認為在所有接受軍援的國家當中,中華民國軍隊的訓練及使用軍援用品的情形實在可以作為其它各國的典範。於是在1959年初,美國國會在參議員Knapp的建議下正式邀請中華民國空軍的雷虎小組前來美國參加第一屆世界航空會議,並為大會做出表演,希望藉著這個機會讓全世界的的航空界人士親眼看到中華民國空軍的訓練精良。

當時一同被邀與會的飛行特技小組還有美國空軍的雷鳥小組,海軍的藍天使小組,意大利空軍的紅魔鬼小組及荷蘭空軍的四騎士小組。國防部在接到邀請函後,還著實的猶豫了一陣,因為雷虎小組並不是一個專業的表演小組,每位隊員都是空軍一聯隊的成員,一下子要將十多位飛行員調開一兩個星期,對一聯隊的任務派遣上會造成許多的不便。然而當時的國防部長俞大維卻知道這次表演對國家的重要,因此力排眾議,堅決將雷虎小組如期派出參加大會。

民國48年4月2日下午,雷虎小組一行十二人在領隊羅化平中校的率領下由台北松山機場搭乘空軍C-46專機出國,他們的第一站是菲律賓的克拉克空軍基地,在那裡他們換乘美國空軍特別安排的C-54專機經關島,瓜加林島,夏威夷島等地後,於4月4日凌晨一點五分抵達舊金山附近的特拉維斯空軍基地(Travis AFB),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前來美國表演的中華民國空軍特技小組,所以當地的新聞記者還特別等在機場,對他們作了一次專訪。

雷虎隊員們在特拉維斯空軍基地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繼續搭乘由威廉斯空軍基地(Williams AFS)派來的C-47專機前往該基地。威廉斯空軍基地位於亞力桑那州的沙漠地區,是美國空軍的戰術訓練基地,雷虎小組成員中有部分人員在民國四十年代初期曾在那裡接受噴射機訓練,所以對那裡並不陌生。這次雷虎來美表演,美方即安排該基地做為雷虎的臨時之家,所有的後勤支援,包括飛行裝備與飛機的借用都由該基地直接負責。

雷虎小組於4月4日中午抵達威廉斯空軍基地,在我國空軍駐美副武官梁德廣中校及美方聯絡官的協助下,羅化平中校等12人的食宿與飛行裝備很快的就安排妥當。基地指揮官艾登司上校並在接見雷虎隊員們時表示該基地內有兩百多架F-86軍刀機可以任憑他們選用,美軍機務人員會在飛機選妥後,將中華民國空軍的青天白日徽章與尾舵的藍白條紋漆上飛機,以備表演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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